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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文學作品介紹: (2020年2月)   共 4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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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康

李景康(1890~1960),字銘琛,號鳳坡,又號青山道侶,齋曰百壺山館。廣東南海人。

李景康墨蝶畫一幀,集天真閣句七絕一首,詞一闋。

二分春色十分愁,花影移簾漸上鉤。此是最消魂境界,彩雲飛下十三樓。

庚午孟春,並集天真閣外集句。

李鳳坡墨蝶圖卷

阮郎歸
露零花塢怨春遲。夭桃正落時。細尋芳草覓殘脂。參差蛺蝶嬉。   塵夢渺,素心違。仙山路已微。鬢釵團扇想依稀 。曾隨裙帶飛。

丁亥浴佛節再題於香海百壺山館。

集長真句七絕十一首
小謫人間萼綠花,不施金翠不鉛華。千秋恨事春三月,重認天台路不差。
芳情早謝踏青游,錦瑟年華似水流。倘許朝朝窺素影,花光離合是羅浮。
不曾珠箔障香塵,春夢迷殘粉蝶魂。自是芳心工採擇,此時風露近黃昏。
姑射仙人縹緲間,玲瓏花影一重欄。風偏有力香親染,夢在羅浮合體山。
曲欄風定雨初晴,眼看桃花帶雨傾。忽憶真人天際影,一簾香霧未分明。
重逢又值小春前,燕妬鶯猜要避嫌。修到神僊夫婦分,偶貪游戲實矜嚴。
梅花嫌瘦海棠肥,蛺蝶遙從外幕飛。背影玲瓏俱絕世,滿天風露太歸遲。
仙夢迷離竟夕閒,暫將綠萼作珊珊。抱香蝴蝶魂猶顫,輸與桃花有笑顏。
已聞春病與花疏,紅滴胭脂翠滴螺。自受東風披拂後,櫻桃花下一回過。
衝寒猶記落花晨,秋水空靈為寫真。一種乾坤清氣在,碧桃珠露潤無痕。
尋尋覓覓費思量,一種秋魂化海棠。簾捲西風還悵望,小庭花木費平章。

寇氛告靖,偶檢書畫,得十八年前戲寫墨蝶手卷。因彔當年集長真句十一絕於後。綺語未刪,感渭之餘亦堪自哂也。

建國三十六年浴佛日。景康並識

長真: 清孫原湘妻席佩蘭長真閣。席佩蘭,原名蕊珠,江蘇長熟人,因善畫蘭,自號佩蘭。工詩,為袁枚出眾女弟子,著有長真閣詩稿

李鳳坡墨蝶圖卷

江孔殷

江孔殷(1865~1952),字小泉,少奎,號霞公。廣東南海人。光緒三十年(1904)進士。有蘭齋詩詞存。

樵麓東西舊夢迷,殘紅看到夕陽低。魂隨望帝心胡託,腸斷征夫血亦臡。山上蘼蕪泥滑滑,天涯躑躅路栖栖。縱然歸去成無賴 ,惱絕春人不敢啼。

鶴林開想映山紅,兵火真疑在夢中。(蘇軾南漪堂杜鵑花詩:鶴林兵火真一夢,不歸閬苑歸西湖。)北相南人知有事 ,啼花怨鳥摠成空。棠梨月下還虛左,楊柳風前不耐東。閬苑西湖歸路斷,一春愁比對江楓。

奉和杜鵑花七律二首。彔呈鳳坡仁兄方家兩正。己卯孟東,江孔殷同客香江。

一九三九至一九四零年間,最少二十四人曾参與以李景康為中心之杜鵑詩唱和,此蓋為其中和詩。

相見歡
鐵夫首唱四疊調,余愛其第一尾闋結句多少愁人為汝倚闌干,即本其意和之。

迴廊庭院梧桐,恍巫峰。十二周遭游遍憶重重。   珠露濕,倚雲タ,綺羅風 。來送相思樓外聽銅龍。
猩紅低亞銀廧,九迴腸。捱盡暄涼同凭摠雙雙。   纖偞拍,諧工尺,篴梅腔。曲折吹將月映紙糊窗。
穿殘開謝花間,蝶兒閒。露出空明心地沒遮闌。   顛倒字,回文似,怎眉寬。心事和愁嵌作玉環看。
靈猧眠穩朝暾,宛鑪温。九九東風偎冷傍朱門。   裝七寶,成香島,燠重閽。誰想月移花外雪留痕。
前調次六禾鐵夫四首韵
嚴峰冷雪窵天,塞鴻箋。為問南來啼賸幾重山。   白翎卸,紅燈炧,嫁衣單。莫便風塵新識去長干。
安西短盾長歌,劍摩娑。獨坐寒鑪灰裡撥陰何。   猩猩醉,鶼鶼淚,煎愁多。笑看冬蠶僵箔伴鐙蛾。
長城漢域重開,楚箏哀。聞道逐胡邊馬薊門來。   三巴雨,淋鈴苦,棧雲排。不比錢唐山水接蘇臺。
連屯象郡麋泠,渡河聽。防似凌冰狐遇海東青。   琉瓈冷,金莖凝,酒三橫。痛飲鐃歌南海斬長鯨。

彔上,鳳坡詞長正拍。庚辰冬至前二日。霞盦。

鐵夫,楊鐵夫。   六禾,黎國廉。

俞叔文

俞叔文(1874~1959),名安鼐,字叔文,晚號彌遯老人,以字行。祖籍浙江山陰,後落籍廣東番禺。有古文評注辨正自怡悅齋詩

同人賦杜鵑花多七律體,獨占五律一首,蓋藏拙之道也。寫呈鳳坡詞長,聊資拊掌,并希斧正。

山北山南路,幾家寒食村。繁紅鬧如許,獨客悄無言。老眼倦烽火,斜陽添血痕。微生值晼晚,開落更何論。

山陰俞叔文求定稿。

曾希穎

曾希穎(1903~1985),原名廣雋,字希頴,號彼庵,了菴,思堂,以字行。祖籍山東,後落籍廣東番禺。有潮青閣詩詞。

嘗於東郭訊芳隈,失憘能隨杖履來。橫鬢曉風聊當雪,(是日小雪)過車詞客欲遲梅。亂離疑問安心法,色相應空感逝哀。賸有一菴花竹好,裁詩負手與徘徊。

鳳坡詞長正之,穎彔雪迦菴句。

此詩錄自曾希穎一九三六年舊作(丙子小雪隨顒園老人遊雪迦菴)。

潘小磐

潘小磐(1914~2001),名世安,號餘菴。廣東順德人。有餘菴詩餘菴詞餘菴文存等。

向背陰陽態有餘,黃庭恰妙引毫初。劫灰不逐蘭亭帖,殘楮同珍汲冢書。差免鐵鬚侵粉蠹,尚翻螺黛映春蔬。十年人海茫茫事 ,留得心痕淡鰂魚。

即呈鳳坡先生兩政。潘小磐甫稿。

李鳳坡墨蝶圖卷   此詩(奉題李鳳坡先生舊題墨蝶圖)載潘小磐餘菴詩草卷七。

此身猶長物,何況眼前書。聚散緣皆定,沉吟事有餘。非時嗟鳳鳥,老我誤蟫魚。一笑輕糟粕,從茲並掃除。

鳳坡詞丈屬題,即希兩政。

黃香石散書記墨蹟卷

陳荊鴻

陳荊鴻(1903~1993),字文潞,號蘊廬,廣東順德人。嶺南三家陳恭尹族人。有蘊廬詩草蘊廬文草獨漉堂詩箋海桑憶語等。

寫得玄玄妙筆時,眼前花草亦仙姿。肯將文采爭蘧栩,已覺風塵化素緇。萬里故家勞遠夢,十年皁帽有深思。倘教覓句羅浮頂 ,也許刪除綺語詩。

鳳坡詞長屬題即正。

李鳳坡墨蝶圖卷

揮手千金盡,藏書亦偶然。只應人不朽,何必甑猶憐。身外原無物,胸中自有天。餘生杯酒在,糟粕總能蠲。

鳳坡詞長屬題,即希正句。庚寅歲寒赤柱山齋。

黃香石散書記墨蹟卷

伍憲子

伍憲子(1881~1959),名莊,別名文琛,憲庵,號夢蝶,筆名雪鐵、博浪樓主。有夢蝶詩存夢蝶文存等。

聞道前脩證夙因,聰明睿知哲人身。最難樸學通中外,不起機心視越秦。兵事至精曾攬轡,儒書猶幸免燒薪。同來火聚稽天浸 ,妙用當思未濟神。

丙戌仲夏,九龍客中賦贈鳳坡詞長。伍莊。

舊夢莊周化胡蝶,如今依舊是莊周。多情偶尔稱梁伯,無行終難恕魏收。尚喜儀形真我在,不傷蜚語故人尤。且看粉墨由他判 ,畫筆尚新重九州。

鳳坡詞長墨蝶圖欣賞之餘,偶有感觸,因成一律敬題卷後。丁酉春。

李鳳坡墨蝶圖卷

陳荊鴻   贈伍憲子
閒來抱膝事長吟,攬轡澄清尚此心。天下興亡應有責,丈夫富貴豈能淫。半生滄海經行徧,一角雲山隱遁深。風雨高樓文酒會,相逢端不改鄉音。

潘小磐   呈伍憲子丈
拂袂都門落俗埃,大瓢長鑱海濱來。志存澹泊真儒者,身縱沉淪亦黨魁。世網相湮何足道,斯人不出始堪哀。禮山一脈師承重,珍惜龍蟠鳳逸才。

馬鑑

馬鑑(1882~1959),字季明。浙江鄞縣人,清末秀才,曾在香港大學教授古典文學。

南遊幾見杜鵑開。萬紫千紅奪目來。不是離人眼中血,天教七七送春回。

唐殷天祥自號七七,有道術。浙西鶴林寺杜鵑,高丈餘,七七使於重九日花開,爛熳如春。續仙傳

曾伴梅花度歲寒,匆匆又惜眾芳殘。只緣留得春長駐,莫當愁紅怨綠看。

詠杜鵑花二絕。書奉鳳坡先生兩正。

蓋屬杜鵑詩唱和詩。

區少幹

區少幹(1903~1982),名權,齋名四近樓。廣東南海人,活躍於粵港雅集,有四近樓詩草

吩付春風蕩百哀,隨笻猶為杜鵑來。銘心一瓣魂長寄,照千紅淚所胎 。坐覺巴渝成怨府,始知桃李是輿臺。繞叢三匝端難已,奈此逢場側豔寸。

鳳坡先生教。少幹彔杜鵑之作。

何叔惠

何叔惠(1919~2012),號薇盦,廣東順德人,出身書香望族,工詩文書法。一九五零年移居香港,有薇盦存稿

大匠丹青筆,描成淡淡妝。扶歸玄鳳子,爭認探花郎。野色饒幽趣,孤懷負眾芳。相隨共形影,裙幅有餘香。
已醒僊人夢,遺衣染麝煤。南園春草老,高閣畫圖開。愛逐殘英去,曾沾墜粉回。未應憐翅薄,身本在塵埃。

鳳坡詞丈屬題墨蝶圖,即乞郢正。丁酉九秋。

李鳳坡墨蝶圖卷   此題李景康墨蝶圖詩二首載何叔惠薇盦存稿

梁簡能

梁簡能(1907~1991),名炳坤,字簡能,齋名心飛樓。廣東順德人。一九三八年定居香港。有簡齋詩草

如此人間莫更留,焚餘秦燼未全收。因風盍上瑯嬛去,待與張華續夢遊。

奉題黃香石散書記,為鳳坡詞長正之。庚寅夏。

黃香石散書記墨蹟卷

鄧芬

鄧芬(1894~1964),字誦先,一字從心,號曇殊居士。廣東南海人,善詩詞書畫雕刻曲藝 ,尤愛寫仕女羅漢。戰後居港,有曇殊居士書畫集鄧芬藝文集

寄朱琴可臨桂

四海一時生死急,聊憑紙筆報平安。華蟲薦壤投身賤,熊虎為旗赴義難。且可據梧同不寐,漫勞剖粒說加餐。衡門坐覺傷春早 ,休信花風過幾番。
家在才知出世難,閉門逾覺抱辛酸。簾垂聽雨春猶遠,海近思魚酒欲寒。落魄箏琵隨曲賣,次身蠻貊付
看 。可甘委質同孤注,便向樗蒲擲一盤。

何其芳   夢斷空山

何其芳 1962年的何其芳(左)

何其芳,早於四十年代就去了延安,寫過新詩與長詩。新中國 建立後進入北京,曾從事文學理論研究並領導社科院文研所的工作。可是到了十年文革時期,他受四人幫的迫害,被下放河南農村勞動改造,到上世紀1979年才得到平反回京。這樣的經歷 ,令他不勝感慨,以七律賦詩傾訴感情:

慷慨悲歌對酒初,少年豪氣漸消除。舊朋老去半為鬼,安步歸來可當車。大澤名山空入夢,薄衣菲食為收書。如何騄耳志千里,翻作白頭一蠹魚。

新詩人能寫出這樣的律詩,是難能可貴的了。詩中寄慨遙深,悲憤難抑,原林千里馳驅之志,如今變成蛀書的白頭翁,豈不可哀? 訪舊半為鬼」杜甫句的感傷,更增加了此詩的凝重。   (曾敏之)        

何其芳(1912年2月5日-1977年7月24日),中國著名詩人散文家文學評論家,「紅學」理論家。四川萬縣(現重慶萬州)人。北京大學哲學系畢業,是「漢園三詩人」之一。著作主要有:散文集《畫夢錄》(成名作)、詩集《預言》等。他對《紅樓夢》的研究也頗有建樹。
 
林默涵   獄中賦詩

與何其芳同樣遭遇的是林默涵。他曾擔任過文化部的領導工作 ,是文藝理論的研究專家,也在文革期間受到四人幫迫害,被囚禁於獄中,因感觸良多,在囚禁時以囚中為題 ,寫了七律舊體詩一首:

秋風瑟瑟雨絲絲,坐對愁窗欲暮時。雁過長空音訊斷,雲封別浦夢魂馳。誰教急管吹愁曲,我自低沉托遠思。暗影森森籠四壁,月華一綫上征衣。

這首詩韻律工整,很能體現獄中的思想感情。以他平生經歷來說,1938年奔赴延安,是忠於馬克思主義的老戰士,却也成了階下囚 ,怎不令他將憤慨寄托於詩呢!我自低沉托遠思」 ,有不堪回首之慨。   (曾敏之)

   林默涵

林默涵(1913年1月10日-2008年1月3日 ),原名林烈,筆名默涵,福建武平人。文藝理論家,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宣傳部門官員,左派活動家。

秦似   詩悼田漢翁

遭受文革迫害的。還有戲劇家田漢。他於三十年代在上海組織過南國社,與江青(當年藝名藍蘋”)有過淵源 ,江青借文革之名將田漢下獄,目的是滅口,以免田漢揭露她的醜行。田漢在獄中備受苦刑,終於冤死獄中。老作家秦似曾有《悲田漢》詩兩首,今錄其一:

人妖顛倒亂中華,悲劇生於戲劇家。南國風雷猶昨日,北京霜雪掩朝霞。光天竟指鹿為馬,暗室難堪尿作茶。安得洛陽紙千卷,為君譜寫斷腸花。

《義勇軍進行曲》的詞是田漢寫的,雖已定為國歌,而田漢却難逃文革浩劫,可見知識分子在文革中受害受冤之烈。   (曾敏之)              

秦似 田漢 1964年的田漢

秦似19171986),原名王緝和。作家、語言學家。廣西博白人。1940年在桂林任《野草》月刊主編。後任香港文匯報》副刊編輯、《野草》叢刊主編。建國後,歷任廣西省戲曲改革委員會主任,廣西省文聯副主席、廣西省文化局副局長,中國語言學會理事。是中國文聯委員、廣西語文學會會長,廣西壯族自治區第四、五屆政協副主席。著有雜文集《秦似雜文集》等五種,韻書《現代詩韻》,文學評論集《兩間居詩詞叢話》,語言文字學著作《漢語詞族研究》,劇本及人物傳記《沈括》、《巴土特傳》等十餘種,翻譯小說《人鼠之間》等四種。

田漢(1898年3月12日-1968年12月10日),字壽昌,曾用筆名伯鴻陳瑜漱人漢仙等,湖南長沙人,是中國話劇作家,戲曲作家,電影劇本作家,小說家,詩人,創造社主要成員之一,歌詞作家,文藝批評家,社會活動家,文藝工作領導者,中國現代戲劇的奠基人。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義勇軍進行曲》的作詞人。1966年,文化大革命中被批鬥,1968年,死於禁閉之中 。  維基百科

1968年12月10日,在北京301醫院,一個名叫“李伍”的病人去世了,沒有親友在側,衣物也無人來取。“李伍”便是緊跟中共的著名劇作家、歌詞作家、文化官員,《義勇軍進行曲》的詞作者田漢。

廖沫沙1907116—19911227日),原名廖家權,筆名繁星,湖南長沙人,著名作家,雜文家。1961年參加編輯《前線》半月刊《三家村劄記》專欄。代表作有《鹿馬傳》《分陰集》《廖沫沙文集》(四卷)等。解放後先後任中共北京市委宣傳部副部長、教育部部長、統戰部部長、市政協副主席、全國政協委員。

廖沫沙 鄧拓 吳晗

三家村 (文革用語)

名稱的由來

三家村,被評論者稱為發生在1966年的一場「文字獄」。

三家村,本義是鄉間人居寥落的地方。1961年9月,中共北京市委機關刊物《前線》雜誌為「豐富刊物內容」、「活躍氣氛」、「提高質量」,開闢了一個專欄《三家村札記》。該專欄邀請北京市委副書記鄧拓、北京市副市長吳晗、北京市委統戰部部長廖沫沙三人合寫。他們約定,文章以一千字左右為限,每期刊登一篇,三人輪流寫稿。作者由三人取一個共同的筆名:吳晗出「吳」字,鄧拓出「南」字(筆名「馬南邨」),廖沫沙出「星」(筆名「繁星」),合稱「吳南星」。

從1961年10月到1964年7月,吳南星在《前線》雜誌上共發表67篇雜文。這些文章的內容大部分以說古論今、談天說地的形式,談論思想修養、藝術欣賞等問題,個別篇章亦會應讀者點題而作。其中一些篇章也批評了當時社會生活中的不良現象,對時弊有所諷喻。但這種批評與諷喻後來被認為是當作了「 有步驟、有組織、有指揮」的政治行為,遭到批判。

《三家村札記》當中有幾篇雜文可能隱含地批評當時毛的個人崇拜,在《專治「健忘症」》中,他們隱含地批判到毛澤東患了精神錯亂症,批評毛因為特殊的「健忘」而食言,「得了這種病的人……常常表現出自食其言和言而無信……其結果不但是健忘,而且慢慢變成喜怒無常……容易發火,最後就發展為瘋狂」,他們最後給出的藥方是讓健忘症病人趕緊休息,否則會出大亂子」。

遭到批判

1966年5月在江青策動下,通過《向反黨反社會主義的黑線開火》(「高炬」,1966年5月8日《解放軍報》)、《擦亮眼睛、辨別真假》(關鋒 化名「何明」,同前《光明日報》)和《評「三家村」》(姚文元 ,1966年5月10日《解放日報》)「三家村札記」遭到批判,該專欄被定性為「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大毒草」,「有指揮、有組織、有計劃有目的地為復辟資本主義、推翻無產階級專政作輿論準備的」。一般人認為,批判者的真實動機意在指向這三人身後的北京市黨政系統。從此之後「三家村」被認定為是「反黨集團」。鄧拓被認為是「黑店的掌柜和總管」,吳晗是「急先鋒」。

人民日報》社論《橫掃一切 牛鬼蛇神 》(1966年6月1日)寫道:「剝削階級的槍桿子被繳械了,印把子被人民奪過來了,但是他們腦袋裡的反動思想還存在著」,「他們是不死心的」,「解放十六年思想文化戰線上連續不斷的鬥爭,直到這次大大小小 『三家村』反黨反社會主義黑線的被揭露,就是 一 場復辟與反覆辟的鬥爭。」更是以最高權威從政治上定調,一個思想治罪的網羅因此在全國範圍內撒開:所有對現實稍有意見,或被領導、群眾認為有不滿情緒、不健康思想,常常撰文發表賺額外稿費引起嫉恨的人,那些喜歡合群、唱和的大大小小的文人,或普通愛好者,在當時都曾被冠以「三家村」的帽子。(參考資料:《紅旗》雜誌1966年第7、8期)

1966年6月2日,人民日報發表由北京大學哲學系教師的聶元梓宋一秀夏劍豸楊克明趙正義高雲鵬李醒塵寫的文章《第一張馬列主義大字報》,號召:「一切革命的知識分子,是戰鬥的時候了!讓我們團結起來,高舉毛澤東思想的偉大紅旗,團結在黨中央和毛主席的周圍,打破修正主義的種種控制和一切陰謀詭計,堅決、徹底、乾淨、全部地消滅一切牛鬼蛇神、一切赫魯曉夫式的反革命的修正主義分子,把社會主義革命進行到底。」

同日,人民日報發表《歡呼北大的一張大字報》,開頭寫道:「聶元梓等同志的大字報,揭穿了「三家村」黑幫分子的一個大陰謀!」 「「三家村」黑店的掌櫃鄧拓被揭露出來了,但是這個反黨集團並不甘心自己的失敗。他們仍然負隅頑抗,用「三家村」反黨集團分子宋碩的話來說,叫作「加強領導,堅守崗位」。」 「三家村」黑幫是詭計多端的。在前一個時候,他們採取「犧牲車馬,保存主帥」的戰術。」「那些什麼「三家村」、「四家村」,不過是紙老虎,他們的「將帥」保不住,他們的「車馬」也同樣是保不住的。」

後果

對三家村的批判成為文革的直接突破口。最終導致了北京市委的崩潰、改組及其隨後一系列的政治變動終致劉少奇鄧小平的倒台。鄧拓、吳晗也在不斷升級的批判與迫害中含恨而死。

全國各地也都掀起了揪大大小小的「三家村」、「四家店」的浪潮,鬥爭矛頭轉而指向黨政軍領導幹部和文藝、理論、新聞、出版界的知識分子身上。「三家村」成了「反黨反社會主義黑線」的代名詞,並流行一時,形成恐怖氣氛。因此罹禍者甚眾。連與文化無關的小單位,也要揪個「三家村」出來;否則就是「不抓階級鬥爭」。

平反

1978年8月,經中央批准,中共北京市委作出《關於「三家村」冤案的平反決定》,撤銷原中央專案審查小組辦公室對鄧、吳、廖三人所作的結論,恢復他們的政治名譽,為鄧拓、吳晗舉行追悼會,廖沫沙後曾任北京政協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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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發現田漢的「悼亡詩」

        1925年1月,田漢的妻子易漱瑜因病在湖南家鄉去世,田漢在悲痛之中曾寫過10首「悼亡詩」,但存下來的只有幾首。中國戲劇出版社1984年出版的《田漢文集》第12卷(詩詞卷)只收錄了其中的兩首。

  兩聞危篤殊難信,細雨寒風奔到門。
  掀帳挑燈看瘦骨,含悲忍淚囑遺言。
  生平一點心頭熱,死後猶存體上溫。
  應是淚珠還我盡,可憐枯眼尚留痕。

  歷盡艱辛願尚乖,雙雙忍見舊時鞋。
  隨將滄海無邊月,踏遍櫻花第幾街。
  南通旅況不可憶,西子遊蹤難去懷。
  待到一身人事盡,猖狂乞食到天涯。


  這兩首詩,按寫作次序,我認為前一首應是「悼亡詩」的第一首。易漱瑜是1925年1月14日(陰曆十二月二十日)去世的。那一天,田漢正有事去長沙城裡,他接到易漱瑜危篤的信,由省城急速回鄉,跋涉七八十里路,於黃昏時分回到外祖父家。一入易漱瑜的病室,只見易漱瑜已是病骨支離,欲哭無淚,她不讓田漢離開,要田漢送她的終。聽了易漱瑜的話,田漢心如刀割,但他仍確信離那「不幸」的距離還遠。然而,殘酷的現實又一次打破了他的「確信」,易漱瑜就在那天晚上臥在他的懷里長睡不醒了。「兩聞危篤殊難信,細雨寒風奔到門」這首詩,所描寫的正是易漱瑜與田漢死別時的情景和田漢的悲痛心情。

  另一首(即「歷盡艱辛願尚乖」),按田漢《從悲哀的國裡來》一文中所說,是「悼亡詩之九」。詩中所寫是田漢與易漱瑜在日本留學和1924年他們在上海自費創辦《南國》半月刊時,為緩解疲勞,他們應朋友之邀去杭州西湖遊玩,以及易漱瑜病後,田漢送她回故鄉途徑南通時的經歷,等等。田漢在回憶《南國》半月刊時說:「南國半月刊第一次與社會相見,是我還住在哈同路民厚裡某號的事。那時吾妻易漱瑜女士還健在,我們只等由印刷所把印好的整張的幾大捆地搬回來,一家人便忙著折疊,忙著貼郵花。那種忙中的樂趣,至今不能忘記。」1而現在,人去屋空,睹物思人,怎能不悲傷!

  1986年10月,在上海圖書館,我查到了田漢1925年8月29日創辦的《南國特刊》(附刊於《醒獅週報》上),在該刊上又發現兩首田漢的「悼亡詩」。一首載於該刊第9號(載1925年10月24日《醒獅週報》)上的田漢《致陳通伯先生書》一文,其中說:

  關於漱瑜之死,先生希望我有特別的文學(字)去寫她。我也正是這樣想。漱瑜死的時候我曾做過十首詩悼她。最後一首說:

  爺葬楓林女楓子,兩山霜葉一般紅。
  深情此日埋黃土,浩氣當年化白虹;
  自有心肝嘔純愛,可無血淚滴孤忠!
  從今十載磨詞筆,文字當為舉世雄。


  詩中的「爺」指易漱瑜的父親、也是田漢的舅父易象(字梅園),他早年追隨孫中山鬧革命,是同盟會會員,與李大釗、程潛是朋友。他特別器重田漢,田漢小時候常因家貧輟學,總是舅父幫助他繼續學業。田漢去日本留學,也是易像帶他去的。後來,易象又極力主張把女兒易漱瑜嫁給田漢。為此,田漢特別感謝舅父對他的培養,稱舅父是自己的引路人,他的思想和詩文也受到易象很大影響。1920年12月25日,易像在長沙被軍閥趙恆惕殺害,葬在故鄉長沙縣的楓林港。「女」指易漱瑜,死後葬在故鄉的楓子沖頭。這首詩既是田漢對親人的悼念,又是他自我心聲的表露!「從今十載磨詞筆,文字當為舉世雄」,正是田漢在失去親人的悲傷中樹立起來的信心。他曾說:「此後我只想好好地做點事業,把舅父的『愛鄉愛國』的夢實現起來。我對於我政治的才能是沒有把握的,我還是從文學美術方面去發展我自己罷。我不能把舅父和淑玉(即易漱瑜)從死神手裡奪轉來,但我一定要使他們由我的藝術復活。」

  另一首刊於《南國特刊》第19號(載1926年1月2日《醒獅週報》)上,正是易漱瑜去世週年忌日之前。田漢在該刊上發表了易漱瑜寫的小說《黑馬》,他寫了一篇500字的《跋》附於小說之後。《跋》中說:

  陰曆十二月二十日又是她的週年忌了。我想趁此將她遺作逐漸發表,以為紀念。我去年所作悼亡詩有云:「叔道交春占勿藥,(去年冬她臥病長沙時,她的叔父替她測字,說她的病交春可好。)病中頻問:『幾時春?春來儂滿廿一歲,病好真為兩世人』。(漱瑜正月初十生,擬痊癒後於此日治筵慶其再生。)葬玉埋香偏不免,上天入地總無因。篋中僥倖存遺稿,十萬珠璣認化身。」

  詩中所寫,正是田漢送易漱瑜回到湖南家鄉養病時的情景。
  此外,還有兩首詩我認為也是田漢寫的「悼亡詩」,一首是田漢1927年7月去日本訪問時寫給日本作家芥川龍之介的詩,詩的內容是:

  久未瀟湘聽夜雨,淒清何必打芭蕉?
  滴來簷下愁如淚,灑向心頭怒似潮。
  夢寐不成空輾轉,寂寥難慰欲號啕。
        披衣起坐遲天曉,誰念春寒襲帠T?


  田漢說,當時芥川龍之介向他索書,他就把「前年在長沙的一首舊作寫了給他」。聯繫詩的內容,這一首很顯然也是田漢寫的「悼亡詩」之一。田漢在易漱瑜去世時曾說過這樣一段話:「我那時的心裡彷彿遇著迅雷疾風,山崩海嘯,只覺得宇宙的威力之不可抗,只覺得渺小短促的人生之無意義,只覺得運命之絕對的嚴肅。啊,嚴肅!我們曾否嚴肅地觀察過人生?曾否嚴肅地創造過甚麼藝術!不!不曾有過這事,因為我們總以為不幸究竟是他人的事,究竟輪不到我們倆!」3詩中的「夢寐不成空輾轉,寂寥難慰欲號啕。披衣起坐遲天曉,誰念春寒襲帠T?」等句中所寫,正是田漢在愛妻去世後的傷感之情。

  另一首是收入《田漢文集》第12卷的《夢中讀漱瑜詩》一詩,也應是田漢寫的「悼亡詩」之一。

  是耶非耶誰能保,夢中忽得君詩稿。
  倦鳥欣能返故林,小羊姑讓眠青草。
  平生好潔兼好靜,紅塵不若青山好。
  只憐尚有同心人,從此憂傷以終老。


  這首詩載於田漢的《從悲哀的國裡來》一文中的第二節《夢裡的故鄉》中。文中在談到易漱瑜的死時說:「她雖然不曾如她自己和我的願,多做得一些事業,多過得幾天暢快的日子,但她總算歸了故土了。最難得的是她死時睡的床,便是她生時所睡的床。更難得她葬在她二姑媽,即我二姨媽旁邊,也可以不寂寞了。我有一晚夢見讀她寄我的詩,醒來也做一首(即『是耶非耶誰能保』這首詩)」。由詩的內容聯繫田漢寫詩時的心情,我認為這首詩也是「悼亡詩」之一。

  田漢寫的「悼亡詩」,除上面的六首完整的詩外,還有一首不完整的詩,即田漢寫入散文《月光》中的兩句詩:

  可憐一樣團圓月,半照孤墳半照人。

  《月光》是田漢1926年在上海寫的。易漱瑜去世後,田漢很長一段時間沉浸在悲傷之中,直到1925年「五卅」運動爆發後,他的思想才發生了變化,他曾說:「這一事件發生時,我恰在湖南教書,那時學生界以及全湘革命民眾的憤慨激昂的情緒,震撼了我的藝術之宮,粉碎了我的感傷。」4為了實現自己「從今十載磨詞筆,文字當為舉世雄」的決心,田漢與三弟田洪一起回到了上海,投入到新文學運動中去。《月光》就是他在1926年的中秋節之夜寫的,通篇都是回憶「前年」和「去年」他與妻子易漱瑜在中秋節之夜的往事。然而,今非昔比,人物兩非,想到傷心處,他禁不住又念起悼念妻子的詩。可是,「他還沒有念完這兩句詩(即『可憐一樣團圓月,半照孤墳半照人』),便痛哭得在床上打滾了。」

  在這篇散文的結尾,田漢說:

  他以後不敢再在月光底下回憶,不敢再於佳節良辰喝酒,不敢再惹起他的舊痛;他的年紀還不大,還想忍著痛苦做些事,這也是她所希望於他的,他現在與惠特曼同樣要求著「赫耀而沉默的太陽」!他與惠特曼同樣唱著「大道之歌」:「從此以後,我不再嗚咽了,不再因循了,我什麼也不要,我只勇猛的,滿足的,登我的大道!」

  這裡所說的「大道」,用田漢的話說就是重理「舊業」——文學創作。通過創作,一方面使舅父與妻子的精神復活,一方面實現自己的理想——做中國未來的易卜生。

劉平

鄧拓     田漢,聶紺弩


先秦兩漢魏晉南北朝詩賦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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